舊時光，斑馬王子皮耶羅

《都靈體育報》曾發起過一份民意調查，誰是過去25年來尤文圖斯最偉大的球員，笑到最後的人正是德爾·皮耶羅，被他PK下去的巨星不乏齊達內、伊佈、特雷澤蓋、內德維德和皮爾洛等人。雖然未能在尤文圖斯從一而終，但「斑馬王子」的形象卻深深地烙在腦海裡。

亞平寧半島是一個流行王子和金童的神奇地方，略顯不同的是，皮耶羅並非出自名門，他從乙級帕多瓦起步，僅僅兩年時間就被前尤文圖斯主席博尼佩爾蒂看中。19歲的皮耶羅還未在綠茵世界建功立業，但身價在1993年已經達到瞭270萬美元，天賦可見，實力使然，《米蘭體育報》曾描述他的足球風格與荷蘭傳奇人物范·巴斯滕相似。

皮耶羅在預備隊的光芒作證瞭博尼佩爾的眼光，第一次站在意甲舞臺上的皮耶羅並未光彩照人，但一周後尤文在對陣雷吉納的比賽中，他的進球對應瞭最初的期望值。

當巴喬被傷病困擾時，臨危受命的皮耶羅再次扮演著救世主，尤其對陣巴蒂領銜的佛羅倫薩的比賽中，替補出場的他在兩名後衛的包夾下凌空抽射，一道美麗的弧線墜入網窩，“老婦人”在帶走勝利的同時，也目睹瞭希望之星真正的聲名鵲起。

當普拉蒂尼和巴喬身披過的10號戰袍落在他身上時，就已經賦予瞭皮耶羅書寫“斑馬”歷史的使命感，此前一個賽季的雙冠王也更容易給予他新壓力，於是，在歐冠賽場上他的凌空抽射拔掉瞭「大黃蜂」多特蒙德身上的刺，他的任意球破門未能讓皇馬的聖潔白色在都靈城鋪開，在本土舉辦的歐冠決賽上，「老婦人」又摧毀瞭阿賈克斯的冠軍夢，舉起冠軍獎杯的皮耶羅露出瞭迷人的笑，剛剛鏖戰至點球大戰的疲憊煙消雲散。

回望這一季往事，皮耶羅在11場歐冠比賽打進彌足珍貴的6粒進球，一發不可收拾的他在同一年的豐田杯上鋒芒未曾收斂，他的制勝球讓河床空手而歸，而“老婦人”也在10餘年後重新染指豐田杯，22歲的皮耶羅好似天生的王者，一粒粒璀璨的進球美不勝收的同時，也順便在歷史的縫隙中雕琢瞭自己的“皮耶羅區域”。

1996-97賽季，意甲22場8球，歐冠9場7球，1997-98賽季聯賽32場21球，歐冠10場10球，茁壯成長的皮耶羅對稱瞭“金童”的光環，春風得意馬蹄疾，不過命運也曾和他開瞭個大玩笑。

在1998年他遭遇瞭十字韌帶撕裂的重傷，也許這是比錯失歐冠冠軍更悲催的新聞，為此他在病榻之上躺瞭9個多月時間，外界的唏噓、內心的惆悵，拋物線似的人生軌跡一度讓他意志消沉過，尤其在復出後運動能力倒退的他一度隻能靠“點球”挽回顏面，1999-00賽季他的9粒進球中居然有8粒點球。

被質疑，被責怪，尤文圖斯無緣聯賽冠軍的風波裡，身體痊愈的皮耶羅又不得不承受另一種心靈創傷，為此他還和與搭檔因紮吉相互指責，要知道當初媒體曾用“雙胞胎”形容過這對鋒線組合。最終尤文送走瞭因紮吉，留下來的皮耶羅雖然同樣不是根正苗紅，但在尤文圖斯的更衣室儼然是老大的待遇，並且早已被俱樂部視為旗幟。

忍痛割愛的尤文確實從皮耶羅身上得到瞭反饋，連續兩個賽季的進球定格在16粒，但得失從來沒有固定的標準，雖然有在2002-03賽季意甲冠軍的保護色，但在尤文和米蘭的聯賽對決中，打進制勝球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因紮吉，同年的歐冠決賽中皮耶羅再一次目睹瞭昔日好友舉杯慶祝的畫面，縱然皮耶羅剪掉瞭長發，但心裡千千結依然纏繞著。

“老婦人”未能從傷痛中幡然醒悟，皮耶羅還是一無既往的進球，但根本形成不瞭互補性，聯賽冠軍拱手相讓，「電話門」又讓尤文圖斯傷筋動骨，蟄伏乙級的味道“佈拉特皮特”感同深受，被外界渲染的“忠誠”其實也是他們心裡的一道疤。

拿到金靴的皮耶羅帶著提前三輪的升級的“老婦人”回來瞭，這樣明媚的結果夾帶著彷徨的過程，但也豐富瞭一次人生故事，對此皮耶羅曾說：“我和尤文圖斯的故事獨一無二”。

2007-08賽季回到意甲的皮耶羅用與上賽季持平的進球數篤定瞭自己的信仰，區別在於縱然沒有冠軍，但總比在乙級望穿秋水時好太多。時年34歲的皮耶羅在重返歐冠的道路上鋒芒畢露，尤文圖斯在伯納烏帶走勝利，皮耶羅則享受著掌聲，在此之前，隻有馬拉多納和小羅享受過如此高規格待遇，皮耶羅說：“當時的感覺就像得瞭一座冠軍”。

時間往前走，歲數漸長的皮耶羅也不再是決定比賽的關鍵先生，甚至隻能在替補席上蹉跎歲月，慶幸他帶著2011-12賽季的意甲冠軍說再見，雖然不是最好的告別方式，但似乎是兩全其美的唯一選擇。

人們原本以為願意簽訂空白合同的皮耶羅可以與輝煌、落寞、復興過的都靈城廝守到老，但有些事情說不清楚的時候，其實體面的告別反而為中和很多不愉快的插曲。聽一聽皮耶羅的釋懷：“我仍然感謝尤文圖斯，俱樂部讓我在沒有太大的壓力情況下度過瞭在這裡的一個賽季”。

有人說，承諾是模糊口齒的東西，無法在綠茵世界中衡量忠誠，但皮耶羅705場290粒進球支撐瞭17座冠軍的榮耀，也框架瞭獨一無二的黑白歲月。現在他時不時關心自己的主隊，甚至傳聞回歸管理層，雖然如願以償的事情好之又少，但「懸念」也是保留最初夢想的紐帶。